第(3/3)页 他望着嬴轩紧攥的拳头,想起三个月前这孩子跪在羽轩阁外,为救自己硬接了徐福三记掌风——那时他也是这样,把所有的热都烧在眼睛里,像块淬过血的铁。轩儿可知,昨日左贤王的使者送来战书?他突然问。 嬴轩一怔,抬头时眼底闪过锐光:儿臣听说了,他们要在狼居胥山设伏。 狼居胥山有三条谷道。嬴政从案下抽出一卷羊皮地图,展开时带起一阵风,韩信选了最险的黑风峡,可他不知道......他的指甲重重按在地图某处,峡口有处暗泉,七月流火时会涨成河。 嬴轩猛地站起,锦袍下摆扫落了茶盏,青瓷碎片溅在王翦脚边。儿臣知道那处暗泉!他声音发颤,三年前儿臣随蒙恬将军巡边,曾在泉边饮马—— 所以更不能去。王翦突然截住话头,他望着嬴政微阖的眼,喉结动了动,陛下让老臣说句实话:六公子的命,比一万陷阵士更金贵。 殿内静得能听见烛泪滴落的脆响。 嬴轩盯着自己发颤的指尖,突然想起系统面板上闪烁的北征助力任务——那行淡金色的字在他视网膜上跳动,像团烧不尽的火。 可此刻嬴政的目光压下来,重得像咸阳宫的铜雀瓦。 退下吧。嬴政挥了挥手,却在嬴轩转身时补了句,去看看你母亲。 月光爬上承明殿的飞檐时,韩信正蹲在营帐里,用炭笔在羊皮地图上圈点。 烛火映得他眼底发亮,那是种近乎贪婪的光,像饿了三年的狼终于嗅到了血。黑风峡......他指尖划过峡口的标记,左贤王以为我会走白羊道,可他不知道,三神器能让我的马多跑十里。 帐外突然起了风,刮得牛皮帐作响。 亲兵掀开帐帘,端着碗热粥进来:将军,该用晚膳了。 韩信头也不抬:放下。他的炭笔在狼居胥山王庭几个字上画了个圈,墨迹晕开,像朵血色的花,告诉弟兄们,明日卯时喂马,每匹马加半升豆料。 亲兵退下时,帐帘掀起一角,月光漏进来,照见韩信腰间挂着的虎符——那是嬴政亲手赐的,还带着龙案上的檀木香气。 他摸着虎符上的铭文,突然笑出声:李信当年要是有这三神器......话音未落又止住,指尖重重按在二字上,不,我比他强。 此时咸阳宫的长信殿里,嬴轩跪在母亲膝前,听她用银簪挑亮烛芯。阿娘,儿臣想去北疆。他望着母亲鬓角的白发,喉咙发紧,您总说我像父皇年轻时,可父皇年轻时...... 他十三岁继位,在咸阳宫看了八年刀光剑影。王后抚着他的发顶,声音轻得像落在花瓣上的雪,轩儿,你父皇让你读《商君书》,不是要你做冲锋的将,是要你做持剑的人。她从妆奁里取出个锦盒,打开是副玄色甲片,这是你出生时,你父皇让人用北地玄铁打的,说等你成人时...... 嬴轩接过甲片,指尖触到冰凉的铁,突然想起系统空间里那柄方天画戟——今日晨起时,系统提示玄武甲认主完成,而画戟的缨穗在空间里无风自动,像在催促什么。 他望着窗外渐沉的夜色,喉间突然涌起股热流:阿娘,儿臣总觉得...... 觉得该去?王后替他理了理衣襟,那就去。 但记住,你不仅是六公子,更是大秦的未来。 夜风掀起窗纱,吹得烛火摇晃。 嬴轩望着案头那副玄甲,突然想起韩信营帐外的风声——那风里裹着沙粒,正往北方吹。 他伸手摸了摸甲片上的云纹,指腹触到一道极浅的刻痕,凑近看,竟是二字,笔画生硬,像是孩童刻的。 是你父皇刻的。王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,他说,等你披上这甲,就要记住,护的不仅是疆土,更是疆土上的人。 嬴轩攥紧甲片,掌心被铁硌得发疼。 窗外的月亮升到了中天,将他的影子投在地上,与那副玄甲的影子重叠在一起。 他望着案角那柄方天画戟的影子,突然笑了——明日天亮时,这副甲,该见见血了。 第(3/3)页